【盾铁】The Way from NYC to Boston（6）（补档）
普通人AU
写于2017-11-28
很大程度上不会更了（但也说不准
Chapter 6
午后临近傍晚，本是薄薄的雪层因为突然增大的雪势而一下子积厚，无意之间就给走在大街上的少数行人落下些小麻烦。
温暖的阳光仍旧被浓重的雾气掩藏着，无法穿透灰霾的云层。平日里绚烂的晚霞已经失踪几日。
戴着兜帽的金发艺术生仰着头靠在百老汇慢车车厢内的玻璃窗上，窗后则是在茫茫雪花下变得模糊不清的纽约东河。
尽管列车还是跟去程一样经历着延时，但是不同于那时的焦躁不安，此刻的史蒂夫心情惬意又舒畅，就连地铁上信号不佳而无法跟恋人互发短信这件事都无法破坏他的好心情。
因为星期六晚上八点阿西乐特快的车票，此刻正稳妥地躺在史蒂夫的运动外衣口袋里。就算是再等上三天才能抱得恋人，也比无票改签要好，他对这一结果还是颇为满意的。
双手插着外衣口袋，史蒂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继而从背包内掏出了一本画册，那是他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带上的随身之物。他缓缓翻开素色的外封，藏在里面的第一页就是他的素描画，其对象自然是在波士顿正赶着项目的恋人托尼·斯塔克，并且还是穿着西装的托尼。而第二页、第三页，一张张翻下去，都依然是那位黑卷发棕眼眸的年轻少年。
从相识到相恋，从无意到有意，史蒂夫把自己所看到过的托尼的每一面都描绘在这本画册上。从第一次见面的西装肖像，到前一天刚夹进去的那一张素描。
随着翻阅的动作，史蒂夫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蓝眼睛深处那道柔光渐渐浮现在表，变得晶莹又透亮。他想起许多往事，而在对于他来说幸福至极的那一段段回忆里，也全都是托尼。
半个小时后，百老汇慢车历经四次延时，总算停靠在了联合街站的月台。
史蒂夫单手抓紧衣领，一步踏出门外，垂在额前的浅金刘海就迅速被吹了起来，其中一缕还贴在了头顶上方的兜帽帽檐。他快步穿行在空无一人的月台走廊，迈向靠近住所的地铁出口，自然地刷了卡，继而走上楼梯。
冬季的白昼一向很短，再遇上猛烈的大雪天气，夜色早早地降临并不意外。
史蒂夫一步步踩在白色的积雪上，在身后留下了凹陷的脚印，步伐有些摇摆。他用右手从裤袋中取出恢复信号的手机，左手则一直缩在温暖的上衣口袋里，把那张珍贵的车票握于掌心。
史蒂夫拨打了熟记于心的号码，还等上了将近一分半钟，对方才接上。
“嘿？”
“嘿。”
对方发出一阵贼笑。
“你到家了？”
“还没有，我正路过你喜欢的那家泰国餐馆。”
橘黄色的“灯笼”餐馆招牌在史蒂夫的头顶上飘过。
“那你这就给我打电话？这么心急？不像你啊，甜心。”
感觉到恋人意有所指，史蒂夫无奈又宠溺地轻轻摇头，脸颊紧贴着冰凉的触屏，嘘声否认：“我才没有心急，是你想多了。”
“是吗？我只是说你急着想念我而已。”
听罢，史蒂夫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藏在兜帽里的耳尖有发烫的倾向，“我确实想你，每分每秒。”这确实是实话，至少他认为自己并没有想些别的什么。
托尼说出“嗯哼”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得意和雀跃。
“你项目做得怎么样？很忙吧？刚刚我都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了。”
“那是因为我现在就在实验室里，在做最后的检查和测评，如果顺利的话，这几天肯定能搞完了。”托尼解释道。
“那你有好好吃饭吗？”史蒂夫有些担心，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呃，当然是，”那端的恋人有些犹豫，像是心虚的样子，“没有，我还没吃晚饭。”
“托尼……”
“停，停下，我知道了，我做完这次测评就去点外卖，行了吧。”
想象着恋人此刻定会可爱地对着空气做出“停止”和摆手的动作，史蒂夫就不忍心再对他反复唠叨了。
“只能是一次，托尼，做完就必须去吃晚饭。还有，不准点披萨。”
“为什么！我最近都没有吃披萨！我说真的！罗杰斯！你不能这样限制我的饮食！”托尼的声量一下子抬高，口吻十分气恼。
“那对你身体不好，托尼。”史蒂夫好声好气地安抚着恋人，眼看就要走近那熟悉的红砖房。
突然，在半地下室的门前有一团黑色的影子不断摇曳着。
史蒂夫不禁放慢脚步，嘴唇对着手机话筒的位置小声地念了句“等会儿”，继而微微眯起蓝眼睛，一步步凑近铁锈围栏。
只不过，史蒂夫的脚步声似乎惊扰到那团黑影。没等他伸手推开围栏，他就看清楚了黑影的真面目。
“巴基？”史蒂夫松了口气。
而听筒那头是恋人疑惑的声音，“巴恩斯？”
黑长发的帅小伙挑了挑眉，目光左右摆动着，浑身都透出一种心虚的意味，“哦，史蒂夫，伙计，我是来还自行车了。”
“托尼，我等会儿再打给你。”
“好吧，巴恩斯，替我向他问好。”挂掉电话时，托尼似乎有点咬牙切齿。
史蒂夫把手机放回口袋，单手把头上兜帽掀了下来，露出有些杂乱的金色短发，在凛冽的寒风中飘动着。他向巴基伸出手，在对方把手搭上来的时候一下子把他拉出半地下室的范围，其身后则是史蒂夫的宝贝自行车。
“那你怎么鬼鬼祟祟的？”史蒂夫盘着手臂，问道。
巴基把洒落在脸庞前的长发拨到耳边，干脆把所有发丝向后抹了一把系成一个小马尾，继而送了耸肩，说：“你的车子我用了两天，怎么样也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有点心虚吧。你这小子，我没有鬼鬼祟祟。”他用半握着的拳头兄弟式地捶了捶史蒂夫的胸膛，“你不是应该去波士顿了吗？怎么回来了？”
史蒂夫有些无语，反过来拍打了几下儿时玩伴的肩膀，还使上不少力，“没赶上火车。”
“什么？”巴基突然后仰着张嘴大笑，“你居然赶不上火车？你明明很守时啊，史蒂夫。”
史蒂夫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呼出来的气体瞬间发白。
“总之，星期六那天你休想借走我的自行车。”
“哦？所以是因为我借走你的自行车，你今天才没赶上火车吗？哇哦，那斯塔克肯定恨透我了。”巴基凭着对史蒂夫的了解，即刻就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我告诉他，你昨天摔到雪坑里了。所以没有，托尼没有恨你。”最多骂了你几句，史蒂夫在心里补充。
“那斯塔克还不错嘛，”巴基对着史蒂夫挤眉弄眼，“那你没赶上火车，他就没说几句？”
“有啊，”史蒂夫踏上红砖房下的楼梯，侧着身向巴基招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我们吵架了。”
巴基惊呼了一声，几步上前搭上史蒂夫的肩膀，转过头看向他，说：“哇哦，我记得你们很少吵架的。”
史蒂夫用钥匙打开大门，推开的时候让先巴基进去，继而把冷空气隔绝在大门之外。他双手在胸前摊开，合上眼睑深深吸气，说：“嗯，还是那个问题吧。我跟托尼之间有很多的不同点，这其中的矛盾是无法避免的。”
“但是你很爱他，兄弟。”巴基靠在大门旁的深色墙壁上，抱着双臂，向后弯起一只脚，轻轻踏在了墙上。
“这个嘛，”史蒂夫平视着前方，目光凝聚在曾经无数次看到过的楼梯间，注意到装在其中央的大型窗户外正落着细碎的白屑，不禁微微一笑，“这不是很显然的事吗？托尼是我的恋人。”
黑发帅小伙的白眼似乎要翻到天上去，他摆出了一副要作呕的样子，“别说了，我知道了，别在用你的爱情故事来恶心我了，兄弟。”
“你什么都不知道，巴基。”史蒂夫摇摇头，仿佛是在替不懂爱情的兄弟可惜着。
“别的我不知道，你跟斯塔克那些破事我还知道得不够多吗？斯塔克那家伙还为了恶心我，用不知道什么狗屁技术锁定了我跟他的推特账号，非要天天让我看着你们秀恩爱。真是该死的科技天才。”巴基语速极快地吐槽着。
史蒂夫挑挑眉，“推特？”
“就是社交账号，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个，史蒂夫。”
“那托尼在上面发了什么？”史蒂夫转过身，兴致勃勃地看着巴基。
“就你的照片啊，还有你们牵着手的，哇，我要洗洗眼，”巴基抬起双手，假装去揉动自己的眼珠子，“算了，你自己去问他吧。”
史蒂夫抿了抿嘴，用极强的自制力才忍住不让自己摆出一副傻笑的样子，他友好地捏了捏巴基的肩膀，问：“那你要来我家吃饭吗？妈妈不会介意多做一份晚餐。”
“不了，伙计，我答应我妈要回家吃饭，这就走了。”
“好吧，回头见了，兄弟，”史蒂夫为巴基打开了身后的大门，“小心别有摔到雪坑，没有女孩会喜欢你那怂样。”
“去你的，罗杰斯。”
史蒂夫目送着巴基踏在雪地上有些狼狈的身影，轻笑着歪了歪脑袋，接着转过身带上门，大步走上楼梯，回到了家。
“史蒂夫？”
莎拉正在餐桌上摆着餐具，对于在这个时候看到儿子有些惊讶。
“妈妈，”金发年轻人迎上前，搂住了母亲的肩膀，“我没赶上火车，所以就回来了。但是我已经把车票改签了，别担心。”
“哦，史蒂夫，那可真遗憾。托尼也一定很难过吧。”莎拉对着儿子眨了眨眼，伸手抚着他英气的脸庞，以表安慰。
“他确实不太开心，但他会等我的。”史蒂夫抬起手放在母亲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妈妈，我先回房间收拾一下，换身衣服。”
就在史蒂夫转过身的同时，莎拉牵住了儿子的手，说：“等会儿，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同是金发的女士侧过身，从餐桌旁边的橱柜上拿出了一个与掌心差不多大小的东西，继而重新拉起儿子的手臂，把那东西放置在其摊开的手心里。
那是一个方形的塑料包装品。
史蒂夫心里一紧，立刻收起指尖，牢握那枚小东西，把手臂背到了身后。“妈妈！”他嗔怪着。
莎拉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甚至撅了撅下唇，“你总不能忘了这个吧？好险你还没有去成，漏了这东西可不好哦。”她拍了拍儿子的背，“快去换衣服吧，我给你多准备一副餐具。”
史蒂夫哭笑不得地走回房间，随意地把背包放在书桌腿的旁边，泄气般地坐到三脚椅上，灰色的运动外衣贴着椅背。
半晌，似乎是放空到一定的程度，史蒂夫回过神来，向前倾身，双臂肘部撑在大腿肌上。他把紧握在手心里的小东西举到眼前，白净的指尖摩擦着塑料的边缘。
“老天。”纽约大学的年轻艺术生眯着眼睛，发出了恼羞成怒的感叹。
那是一个安全套。
而三四个小时前，麻省理工学院的高材生才刚刚说过：“我都可以跟你上床了！”
红砖房三楼窗外正对着一束梧桐树枝，附着于其上的几层积雪有些摇摇欲坠，终归是一片片往下跌落于地，在雪地上留下些小小的印记，正如同史蒂夫心中泛起的涟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