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The Way from NYC to Boston（5）
*灵感来源于你们蠢线两次赶不上高铁的经历。
普通人AU。
写的时候有个地方差点把我给写哭了。
但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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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此刻是正午时分，已被铲过积雪的希克斯街果然再次覆上了一层薄雪。车道旁的法国梧桐依旧挺立，光秃秃的树枝承载着一片又一片松软的雪花。只不过万有引力是永恒的，再轻盈的雪花，依然会掉落于地，混杂在薄雪层中，彻底失去踪影。
背着轻便行囊的金发大学生正在走往希克斯街与蒙塔古街交界的路口，步伐平稳，在人行道上留下均匀的脚印，让埋藏在雪下的沥青路面总算有机会显形。他经过一家名叫“灯笼”的泰国风味餐馆，向左走进蒙塔古街的范围，便一路直行。
眼看一座哥特式建筑缓缓出现在视野里，史蒂夫也留意到了联合街站的地铁入口。他稍微放慢了脚步，拢了拢灰色运动外衣的领子，随后毫不迟疑地走下干净的楼梯道，把标示着联合街站和黄底黑字的三大线路的牌子抛在脑后。
史蒂夫其实极少搭乘地铁，毕竟他有一台对于他来说是万能的自行车。但他却能够熟练地刷地铁卡，并且果断地选了森林高地方向。这都归功于出发前夕恋人陪他一起把通往宾夕法尼亚车站的路线过了几遍。
灯光昏暗的联合街站台略显空旷，看来雪天出行的纽约人不多。几分钟后，隧道由远及近地传来了列车划过轨道的声音。百老汇慢车到站了，快速驶过的时候还带来了一阵冷风，吹起了搭在史蒂夫颈后有着白色毛毛绒内衬的兜帽。
自动车门在跟前打开，史蒂夫仿佛松了一口气似地走进车厢，在只有零零散散两三个人的长座椅上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取下背包抱在怀里。列车再次启动前往下一个站，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剩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能够顺利赶上，史蒂夫对此充满了信心。
只不过人的信心总会慢慢地被事与愿违击垮。
纽约的初雪可以导致巴士全面停运，当然也同样可以导致地铁出现大幅延时。
百老汇慢车经过漫长的伊斯特河隧道，才刚踏上曼哈顿区的陆地，第一个延时通知便突然响起，标准的纽约官腔环绕在白厅街车站。
史蒂夫仰起头看向车门上方，那横条细屏幕上显示着“延时”的红字。但是强大的自信心让他乐观地认为此次延时不会持续很久，而事实上列车也仅仅在十分钟后就重新启程。所以他轻轻地耸了耸肩，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无信号的手机屏幕上，“我上车了，一切顺利”这句话一直处于发送中的状态。
五个站后，第二个延时通知陆续到来。时间只剩下四十分钟，而前往宾夕法尼亚车站的路程仅进行到一半，还保持着积极态度的金发年轻人都不得不渐渐陷入担忧与焦虑之中。
眉毛锁紧，蔚蓝的眼眸变暗了些，史蒂夫的视线凝聚在“延时”的字眼上，心里不禁开始默念着秒数。他握着手机的掌心开始冒汗，这时铃声顿然响起，屏幕上不知是第几次又显示他的短信发送失败，让懊恼也加入到他复杂的情绪里。
史蒂夫沮丧地垂下头，被连带牵动的外衣兜帽盖住了金色的短发。他用左手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仍然感受不到列车的驶动只会使他更加不知所措。
不管怎么追赶，时间从不等人。
这趟艰难的地铁之旅总共延误了三次。
当百老汇慢车终于停在三十四街－赫拉德广场车站的时候，距离宾夕法尼亚车站的阿西乐特快发车还有五分钟。
史蒂夫冲出地铁口花了一分钟，穿行第六大道第三十三街花了将近两分半钟，但是无论他怎么快速寻找到阿西乐特快的标志，又怎么在深绿色的拱顶之下加大步伐不顾一切地狂奔，那趟可以把他带到托尼·斯塔克身边的列车都没有等他。
史蒂夫·罗杰斯失神地凝望着远去的阿西乐特快一点点缩小直至消失，因为疾速快跑尚未缓过来的喘息声似乎伴随着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哽咽，在扶手电梯发出的滑动声中显得更加孤寂。
短信的提示音从口袋里传来。
－“甜心，你上车了？那我大概七点半到南站接你怎么样？虽然北站会更近，呃，当我没说。不管怎样，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原来那条一直未发送成功的短信，阴差阳错地在他脱离纽约地铁内部的时候发了出去。托尼以为史蒂夫上的是阿西乐特快。
“哦，老天。”史蒂夫无奈地叹出了声，整张帅气的脸庞都皱成了团。他无精打采地搭乘站台尽头的扶手电梯回到人来人往的宾夕法尼亚车站候车区，不顾形象地在大时刻表下的空地靠着墙坐下，背包被泄气般地摔在一旁。星条旗置于他的头顶上空轻轻飘动，而透过后方的拱形窗则可以看到越来越大的雪势。
不少牵着手的情侣从史蒂夫身前走过，讨论着圣诞假期的旅行计划；与他相隔着整个大平台的对面还有街头艺术家在表演小提琴曲，竟也引来了几个音乐爱好者的围观和鼓掌；当然也有人像十分钟前的他一样朝着列车站台的入口奔跑，还不止一个。
触屏手机不断地从左手转动到了右手，终归是要停下来被用以告知真相。
－“托尼，我没有赶上火车。”
史蒂夫当然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一通来自马萨诸塞州首府的电话。
“没有赶上是什么意思？你现在还在纽约吗？”托尼总是那个直奔正题的人。
史蒂夫不自觉地长叹一口气，才解释道：“对，我还在宾夕法尼亚车站。我不知道是因为大雪封了路还是每条线路的地铁都挤在百老汇，我一路过来碰到了三次延误，应该说是大幅延误了。这是我的错，托尼，我应该提前了解清楚的。”
“哦不，该死的，史蒂夫，这他妈的才不是你的错！巴恩斯是不是没有把自行车还给你？我就知道他没有，你原本可以骑车到车站的。”
“托尼，你知道这完全不关巴基的事。”
“是啊，不关他的事，是我错了。如果我没有那么自私，没有表现得那么兴致勃勃，你就不会遭遇这一趟了。我应该把这该死的项目推掉直接回纽约！再不然直接给你买一张该死的机票！”托尼的语速加快，声调也不自觉地提高。
在听到恋人再次提起买机票这件事时，本来就被各种糟心事搅得头痛欲裂的史蒂夫仿佛失去了自控力，焦急懊恼的情绪一下子高涨，“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给我买机票，你不需要给我买任何东西，要买的话也是我自己买。你为什么总是把我们说好的事情给忘掉？”
“你他妈就是个固执得要死的家伙！罗杰斯！我为我男朋友买单怎么了？你觉得很丢脸吗？就因为我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未成年？那我现在成年了啊！我都可以跟你上床了！你他妈讲点理！罗杰斯！”
“不讲理的是你，托尼。我有兼职，有工资，更有决心，你根本没必要为我买单。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架，不，我永远都不想跟你发生争吵。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似乎永远都无法互相妥协。我们是那么不同。”史蒂夫的语气里渐显疲态。
家庭背景不同，性格不同，走的道路也不同，但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一个是来自布鲁克林固执又老派的金发穷小伙，一个是来自长岛聪明又任性的棕眸富二代，如此不同，又如此相爱。想到这里，史蒂夫那团徘徊在心底的躁动之火突然一下子熄灭，而刚刚被他忽略掉的一些字眼也重新得到了他的关注。
这时手机听筒那头的托尼还在语速惊人地说这话：“你他妈以为我想跟你吵吗？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面的男朋友，我听到声音都开心，还吵什么架？我真是受够你这种老头子思想了！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你也别给我提！”一阵厚重的呼吸声传来，紧接着史蒂夫听到了一句低声却又清晰的告白：“我他妈想你想得快疯掉了！”
有些争吵大概一直都不会有结果，不过也没什么意义了。
因为难耐的想念总是会占上风。
史蒂夫觉得有点害羞，无论是恋人脱口而出的告白，还是再先前那句“我都可以跟你上床”，都让他雀跃得想跺动双脚跳一曲踢踏舞，尽管他压根不懂怎么跳舞。他侧着头用脸颊和肩膀夹住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把兜帽拉起来以掩盖他泛起红晕的面颊和脖颈。
“我也想你，我已经疯掉了，托尼。你都不知道赶不上火车那一刻我有多绝望，我甚至有种再也见不到你的错觉。还有你刚刚又不注意控制语言了，我怎么跟你说的？我们说好不说粗话，托尼。”史蒂夫抿着嘴止住快要溢出来的笑意，他可以想象此时的恋人肯定在翻白眼，或者用手撩撩已经垂在他额前的长卷发，哪个动作都充满着独特的迷人气息。
“哦得了吧，宝贝，你在开玩笑吧？我说了半天你居然只关注我说了多少句粗话？我就不信你没留意到那句话，要不要我再说一次？我保证这次的说话态度好到极点，火辣的那种。”托尼还故意把声线压低。
史蒂夫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坦承道：“咳，我留意到了，你不用再说了。拜托你考虑一下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人非常多。”
“那……等你到家再说？对了，你车票怎么办？差点就忘了这正事。”
史蒂夫发出噗嗤的笑声，说：“放心，我旁边就是售票处，本来就是打算跟你打完电话去改签，就是不知道能改到什么时间。”他还是有点担忧。
“不管是什么时间，我都会等你。”托尼总会让史蒂夫了解到，担忧就是多余的东西。
“好，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金发大学生把双手撑在地上一个用力就带动全身站了起来，乐观的态度又重新占据他的内心。他把背包搭在肩上，走到此刻没有人在排队的其中一个售票窗口，开口问：“不好意思，我赶不上我的火车，请问可以改签吗？”
他幸运地改签到了一张星期六晚上八点的车票。*
－TBC.
*关于改签这事，我不知道宾夕法尼亚车站可不可以改签，就当作是我私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