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段子的段子
这次的任务只有史蒂夫和托尼两人出动。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
也许是因为两人初次单独出战，他们配合起来仍然不够默契；也许是因为他们出任务前一天实际上还在冷战，导致战斗全程都鲜有交流；也许是因为敌人事实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因此，当敌人朝着托尼的方向发动攻击时，史蒂夫甚至无法第一时间在对讲机中提醒他。强烈的激光炮击中了钢铁侠头盔与肩部盔甲的连接处，头盔被迅速地打落。面甲剥离的瞬间，可以从托尼暴露出来的脸部看到他眉头紧皱，平日棕亮的双眸变得有些暗淡。
钢铁侠受伤了。
史蒂夫一边挥动手里的星盾击退围在他身边的敌人，一边关切地说：“钢铁侠，汇报情况。”
“我锁骨好像骨折了。队长，你不用管我，先解决掉眼前的这些麻烦。”托尼控制着盔甲稍微飞离了一段距离，改为用手炮和内置炮弹远程攻击。他的头部有点右偏，被风吹得凌乱的黑色卷发也向右倾斜飘扬。看来他是左锁骨骨折了。
史蒂夫抿着嘴，表情变得严肃认真，“不行，我要带你撤退。”
“开什么玩笑？任务还没有完成，你休想我离开！”托尼的声调因为生气而高亢，但也难以掩盖由于疼痛而引起的颤音。
“我想我昨天已经跟你吵得够彻底了，斯塔克。你不能因为任务而忽视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我作掩护，我们一起撤退。”史蒂夫的话语里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这让托尼一下子无话可说，显然他也想起了两人前一天的争吵。
只见史蒂夫更加卖力地击打对手，每一击的感觉都像在发泄心中的怒气。
等到美国队长掩护受伤的钢铁侠成功撤离敌方阵营，并来到神盾局安排的秘密安全屋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午夜。
托尼在走进屋子的同时把盔甲缩小回手提箱的大小。跟在他身后的史蒂夫在看到他已被汗水浸透的黑背心时，便知道他骨折的严重程度不小。
星盾安置在墙角，史蒂夫脱下红色的手套，在腰间的储物包里翻找着些什么。他对托尼说：“你坐到床边，我帮你处理一下。”
托尼撇了撇嘴，牵动起唇边的小胡子，似乎是对史蒂夫的发号施令不太满意，但还是听话地坐在床上，头部仍然有点偏移。
史蒂夫最后掏出了一卷未拆封的绷带，走过去坐到了托尼的左侧，“你把背心脱了吧。”
“嘿，队长，不会吧，你也不看看时候。”托尼·斯塔克有时候就是忍不住开起玩笑，语气里还该死地带着暧昧。
史蒂夫闭了闭眼，像是极力控制着什么情绪地深呼吸叹了口气。再次睁开眼时，他蔚蓝的双眼里饱含着责备、急切和关心。
看着这样的美国队长，托尼的嘴巴不自主地一张一合，仔细地考虑了一会儿，才说：“呃，我开玩笑的。”他眼珠子转了一圈，伸手拉着背心的下摆，打算举高把衣服脱掉。但他忘了自己受着伤。
史蒂夫抓住托尼的手阻止他的动作，一言不发地拉下托尼肩上的背心带，细心地不牵拉到锁骨，缓缓地除去了黑色的背心。
发出蓝色光芒的核反应堆此刻正从托尼的胸口向四周闪耀着，像一颗璀璨的星。然而史蒂夫的目光此刻聚焦在核反应堆左上方凸起的锁骨处，他伸手轻放在其上，抚摸的同时观察着托尼脸上的表情。
而每当史蒂夫抬起眉眼瞥向托尼的时候，都会发现他在注视着自己，咖啡色的眼底似乎涌动着什么。
史蒂夫摸出了骨折的大概位置，他拿起刚刚掏出来的绷带，拉长开来大概一个手臂的长度，接着小心地抬动托尼的胳膊，从腋下往上缠上了绷带，让绷带在肩胛骨上相互交叉。
留下一截绷带做最后的缠绑，史蒂夫手持着那卷白色的布料，侧过身沿着托尼后背上的蝴蝶骨，慢慢来到另外一边的腋下缠上了右胳膊。
当史蒂夫的手从右边接过那卷绷带的时候，他恰好像是对托尼做了个拥抱的动作，两人的距离也拉到了最近。
感受到史蒂夫的鼻息喷洒在自己身体的四处，托尼不禁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他的视线流连于史蒂夫的五官，从蕴藏着清澈流水的蓝眸一路扫视到厚实的唇瓣，细数着浓密的眼睫毛。他注意到此时的史蒂夫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柔。
托尼还从未与史蒂夫如此靠近过，即便这曾经出现过在他的脑海里。托尼喜欢史蒂夫，尽管从复仇者联盟成立以来就一直争吵不断。他喜欢史蒂夫作为一个领导者的样子，喜欢史蒂夫在闲暇时刻作画的样子，喜欢史蒂夫对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的样子。
但他认为史蒂夫并没有对他抱有相同的感情。于是他把感情埋藏在心底，而托尼·斯塔克对待感情从来不善于开口言说。
绷带一圈一圈地缠到了托尼的肩背上，就像美国队长对钢铁侠的吸引力一般，一圈一圈地套住了他，让他深陷其中。
最后，史蒂夫把仅剩的绷带一并绑在最先预留出来的那一头上，在托尼的肩胛骨上形成了一个蝴蝶结。
“这八字结能起到骨头固定的作用，起码在我们回到总部之前，能保证你的锁骨不会脱位。”史蒂夫作出了解释。
托尼微微垂下了头，只是“嗯”了一声。
史蒂夫疑惑地凑近，担心地问：“你怎么了？斯塔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就不能叫我托尼吗？”托尼小声地嘀咕。
史蒂夫一时愣住了，眼底的长河泛起惊讶的波澜。
“我知道我该向你道歉，昨天是我不对。有时候战斗起来，我确实就会遗忘我自己，就算受了伤也会不管不顾。你说得没错，在保护别人的同时，首先要保护好我自己。”托尼一股脑地说起了他们前一晚争吵的事，向史蒂夫主动道歉。
听罢，史蒂夫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柔和，他眨了眨眼，身体不自觉地偏向托尼，“我想我也有做错的地方，我不该那么苛刻地要求你，也不该跟你吵架。我知道你为了拯救其他人愿意付出一切的努力，甚至是牺牲自己。然而我不想看到那种场面，我不愿再去想象你会像纽约大战那次一样，差点再也无法回来。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不想失去你，托尼。”
托尼·斯塔克不是傻瓜，他很聪明，更何况史蒂夫·罗杰斯的这番话已经足够坦露。
也许史蒂夫的感情，从始至终都跟自己一样，托尼这样想道。
钢铁侠有点不好意思，想伸手去挠挠后脑勺，却再次忘记自己的左手不能随便移动。而史蒂夫再次按住了他的手，蓝眼睛紧紧注视着他。
距离一寸寸拉近，两人在试探，却又充满确定意味地，交换了一枚深吻。
*好像变得不是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