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線哦

复健路上

©你線哦
Powered by LOFTER
 

【盾铁】The Way from NYC to Boston(4)

*灵感来源于你们蠢线两次赶不上高铁的经历。

普通人AU。

将近一个月没更新,不知道写出来还是不是那种感觉。

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

1  2  3

Chapter 4

这一场初雪已经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期间雪势虽然时强时弱,但上天似乎始终没有停雪的意向。

距离史蒂夫的住所几个路口外的卡曼德广场内的草坪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高高堆积起来的雪粒。不同于下初雪之前,即使是在明亮的大白天,广场上也人烟稀少,只能看见几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在积雪没那么厚的广场小道旁四处觅食。

路口边上的小餐馆陆续关门停业,只余下两家便利超市仍在坚守岗位。

铲雪车会在每日清晨经过布鲁克林的各个街道,清理累积了一夜的雪层,但这仍无法阻止雪花的重新聚集。于是一到午后时分,又能再次见到红砖房前的沥青道路铺上了一层薄雪。

初雪一直降落于世,而史蒂夫在持续作画。

画画是史蒂夫从小就有的爱好。从孩童时期画出稚嫩的太阳、树木与小人,到现在青年时期描绘可爱的恋人肖像,他的功力可以说是进步许多。

像往常一样,史蒂夫把木质的画架立在客厅的窗户前,顺手拉开素色的窗帘,让自然的光线透进来,以便作画。他取来一张无椅背的小圆凳,坐在空白的画布前,把手机放在架着画布的横栏上,解锁点开了相册,挑选出前一晚恋人发过来的最新自拍照。

三个多月没有见面,恋人的外形产生了一些小变化。也许是因为学业繁忙,可以看出托尼没怎么打理自己的头发,卷曲浓密的黑发长长了许多,刘海从发际线三分之二的位置分别撇向两侧,一边夹在了耳后,露出饱满的额头。这样的发型搭配上他依然没变的棕亮眸子,以及对着镜头露出的笑容,简直柔和得像个天使,是这个冷冽冬季的一道光。

正当史蒂夫把久置于屏幕的目光收回准备画图的时候,远在波士顿的托尼却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在这时候打来了电话。史蒂夫连忙从不远的茶几上拾起一副耳机插上,就像恋人以往教过他的一样,接了电话再按两次主屏键,在任务栏内找到相册,点击重新返回自拍照的页面。这样他便能一边跟托尼打电话,一边继续作画的进程了。

“嘿,甜心,你在家吗?”

“嗯哼,我在画你。”

托尼吭哧一笑,“不是昨天才刚画完吗?”

“只要是画你,就永远不会腻。”

铅笔的笔尖开始落在画布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你怎么越来越会说情话了?你现在是不是都不会脸红了?”

“那是你教导有方,托尼。”史蒂夫拿起橡皮擦擦掉画歪的一笔,继续说道:“以及是的,我现在没有脸红。”

托尼深呼吸了一口气,“哎,真怀念那个只要一被我调戏,就脸红得像颗熟透了的桃子的史蒂夫·罗杰斯啊。”

“难道现在不好?”史蒂夫当然也能回想起他们初遇的时候,自己暴露出来的窘迫和青涩。

“好极了,虽然比起我还差一点。”托尼还是那么自信,“话又说话来,史蒂夫,今天是周二对吧?你们学校不是有例行举办的免费电影放映吗?”

纽约大学艺术学院举办的活动一向种类繁多,除了免费观影活动,固定的免费下午茶和晚餐聚会,少不了的还有各大专业的著名教授讲座。而最盛大又著名的活动,开展于纽约电影节时期。

史蒂夫小心翼翼地为已经出现在画布上的托尼的眸子补充线条,他总是先从恋人的漂亮眼睛着笔,而回忆就像潮水般地涌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

史蒂夫第一次遇到托尼,就是在去年九月底的纽约电影节。

那是一个星期四的夜晚,除了主教学楼的楼道间有不少平时不常见到的电影制片人、演员及他们的团队工作人员在走动与交谈之外,那晚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作为一个非电影系的学生,史蒂夫自认为自己与这个狂欢节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但他也并不是对电影毫无兴趣,只不过比起当代以视觉效果为主打的爆米花片子,他更喜欢八九十年代的老派电影。

因此当史蒂夫得知由电影学院举办的晚间聚会里,将会免费放映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那部《拯救大兵瑞恩》时,他事不关己的心情一下子转变。抱着一半的期待与一半的好奇,他踏进了从未来过的学院放映厅。

那时厅内已经聚满了不少学生,形形色色,无不都穿着光鲜的礼服,与史蒂夫身上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截然不同。电影系的聚会负责人显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见墙壁上挂着一张以“NYFF”为标志的纽约电影节红色大海报,靠近放映厅大门的几排靠椅已经全部被撤走,留出一定的空间摆放了几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桌上满布聚会常见的鸡尾酒、果汁、小蛋糕以及各类曲奇。

史蒂夫掏出口袋里那台翻盖老爷机,看了看时间,距离电影开始放映只剩几分钟,他快步越过还站在长桌旁有说有笑的男女,在所剩无几的座位中挑选了一个靠近放映机的靠椅,心里想着在此处应该能够不受干扰地观赏整场精彩的战役,毕竟如此边缘的位置不会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史蒂夫刚坐下来没多久,整个放映厅就渐渐暗了下来,方才还吵杂的氛围也受其影响而慢慢归为静态。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有个人坐在了史蒂夫身旁,椅背发出吱呀的声响。由于座位之间几乎没有空隙,史蒂夫能从那人身上闻到一股特殊的体味,那应该是某种名贵的香水。而透过布料轻细的摩擦声,不难猜到对方是一位身穿西装的男性,史蒂夫甚至能从他们放在同一个扶手上靠近的手臂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放映厅内的巨幕骤然亮起,缓缓播放着派拉蒙影业公司的标志。只是当电影的配乐总算奏起,预示着故事要开启的时候,画面却消失了。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发出惊讶与疑惑的声音,交头接耳地询问周边的同伴到底是怎么回事,安静的气氛又变得吵杂无序。

史蒂夫同样很吃惊,两手撑着扶手想坐直身子去寻找聚会负责人,他显然认为是放映机出了问题。随后他感觉到坐在身旁的西装男子站了起来,小声地说了句“抱歉,请让一让”,没等史蒂夫反应过来就从他大腿前跨了一大步,朝着放映机走去。

原来他就是聚会负责人吗?这是史蒂夫回过神来的第一个想法。

“嘿,坐在那儿的伙计,能过来搭把手吗?”西装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史蒂夫左右张望,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在叫自己。

“就是你,快过来。”

犹豫了几秒,史蒂夫到底还是在放映机前站定,礼貌地问:“请问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你有手机吧,用手机给我照一照这个地方,这聚会的负责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到现在还不开放映厅的灯。”西装男子的声音里有一丝不耐烦。

“呃……你确定手机的光线足够吗?”史蒂夫拿出了自己的老爷机,翻开盖子露出小小的屏幕。

“什么?”西装男子似乎瞥了一眼,随即惊呼道:“我的老天,翻盖机?现在还有人用翻盖机?你是哪里来的老头子?”

史蒂夫尴尬地咳了一声,心里对西装男子的印象打了折扣,“你这么说不太礼貌吧。”

只听对方长叹了一口气,“哎,算了,你拿我的吧,照着这个地方就行。”他摸摸口袋,掏出一台触屏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手机背面的闪光灯亮起,随即把手机递给了史蒂夫。

就是这么一个传递的动作,史蒂夫透过残余的光亮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精致的眼眸,以及在其他人脸上极少见到的精致胡子。而对方似乎没有留意到史蒂夫的视线,只是继续埋头专注于探查放映机的故障,时不时拔出几条线路做调整,又灵活地点了点几个按键,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一个类似“嘀嗒”地声音,那是放映机在重启。

“好了,”西装男子拍了拍手,然后抱起双臂,昂起头看着巨幕的方向,“你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

“哦,抱歉。”史蒂夫这才急忙把手机还给对方,又忍不住再次看了看那双眼睛,一丝热度爬上了他的脸颊。

那边的巨幕果然有了反应,回到了刚才消失的画面,尔后响起宏伟的小号声与鼓声,伴随着全放映厅内学生们的欢呼声。

当大银幕上出现美国国旗飘扬的画面时,史蒂夫再次用余光瞥向站在他身旁、比他矮了半个头的西装男子,或者说男孩才对,他方才还留意到对方的面容颇为年轻。银幕上的柔光洒落于对方的脸庞,让人终于看清楚那漂亮的双眸其实泛着暖洋洋的咖啡色,在光影之间时亮时暗,却依然改变不了其中的美妙。

“嘿,我先走了,”史蒂夫听到对方如是说,“有缘再见,老古董。”随着一阵愉悦的笑声,那人一步步离开了放映厅。

这就是两人的初遇,当时的托尼·斯塔克给史蒂夫·罗杰斯留下的印象是:一个懂得修理机器却没什么礼貌的漂亮贵公子。

*

“史蒂夫?你还在吗?甜心?你画得也太入迷了吧,我有那么迷人吗?”耳机里托尼的声音把史蒂夫从回忆中拉回来。

“哦,我在,只是刚刚想到了些事。”

“什么事?还有,你都没回答我的上一个问题。”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你,你实在没给我留下什么好的印象。”说完,史蒂夫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嘿,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在因为我叫你老古董而记仇吗?”

“不,你说得对,我确实是挺老派的。”

“你终于承认了,史蒂夫,谢天谢地。”托尼意识到这么说不太对,马上改口,“哦不,甜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很喜欢老派的你,真的。”

史蒂夫显然理解恋人的内心所想,嘴上却说:“等我到波士顿再好好收拾你,”他手上的笔尖在画布上继续移动,画起了托尼翘挺的鼻梁,“回答你的上一个问题,我不想参加观影活动了,巴基把我的自行车借走了,坐地铁回学校又太麻烦。”

巴基,也就是詹姆斯·巴恩斯,是史蒂夫最好的朋友,同样就读于纽约大学,是一个有着一头黑色半长发的帅小伙。

“哦,巴恩斯,他怎么会问你借自行车,他自己不就有一台吗?”

“你打过来之前他直接在楼下大喊,让我把车借给他,因为他自己那台爆胎了,但是接下来又要去约会,让我必须搭救他。”巴基可以说是个花花公子,几乎每天都有约会,只不过对象就不仅仅是一个了。史蒂夫对于自己的好友一直无法安定下来感到非常无奈。

“那要是巴恩斯明天都不把车子还给你,你不就要坐地铁去车站了?”

“理论上来说,是的,但我觉得巴基今晚应该会把车还给我。”

“哼,我敢打赌他不会。”

“嘿,托尼,别这样,如果我告诉你刚刚巴基骑车到路口的时候一个不留意摔到雪坑里,你估计会对我坐地铁去车站会比较乐意。”

托尼无法抑制地哈哈大笑,显然对巴基的遭遇感到又同情又好笑,“那,那确实是坐地铁比较安全啊,甜心。”

“是啊,虽然在路程上花费的时间会比骑车多。”

“听我的,明天坐地铁吧。我实在无法想象你摔在雪坑里的样子,那我会更讨厌自己不在你身边这个事实。”

史蒂夫不自觉地弯起双眸,温柔从眼角慢慢溢出,不仅是因为从恋人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暖意,还因为对自己笔下一点点成型的托尼的面容感到满足。

“都听你的。”


而直到第二天周三的下午,正如托尼所言,巴基仍然没有归还自行车。史蒂夫也确实是只能乘坐地铁前往宾夕法尼亚车站,他还特意提前一个半小时出门。只是经历过“巴士全面停运”的年轻艺术生,似乎仍未摆脱被上帝捉弄的命运。

TBC

①据我所查,电影免费放映是在每周的周五,此处为了配合史蒂夫的行程改成了周二。

②拯救大兵瑞恩,1998年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