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The Way from NYC to Boston（3）
*灵感来源于你们蠢线两次赶不上高铁的经历。
普通人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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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清晨，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了整片布鲁克林区，深灰色的沥青街道被铺上厚重的雪层，驻在道路边上的家用汽车甚至被覆盖了半个车身。
而大雪纷飞，纽约的初雪仍在持续着。
史蒂夫在昏暗的房间内缓缓睁开双眼，床头柜上黑色圆款的钟表率先进入他模糊的眼帘。自带夜光的时针和分针显示此刻是五点半，这是史蒂夫每日起床晨跑的时间。由于一直以来都有规律的生物钟，他并不需要接受闹铃的提醒便能自觉醒来。他也没有起床气，毫不懈怠地掀开白色的被单，露出白色的背心和灰色的短裤，然后赤脚踩在木地板上，一边起身一边伸了个懒腰，才穿上拖鞋走出房门，准备迈向浴室。
但是客厅另一头的窗户却让史蒂夫突然停住了脚步。透过素色窗帘留下的缝隙，他留意到雪花依然在不断飘落，还泛着水气的蓝眸出现了一丝困惑。顶着一头凌乱的金发，他挠着后脑勺走过去，伸手拉开窗帘。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稍微眯了下眼，终是看清了窗外的一切，不禁惊讶得嘴巴微张。
史蒂夫两手撑在窗户两边，用额头抵上透着凉气的玻璃，皱着眉往底下看。红砖房一楼以及旁边通往半地下室的楼梯都已经遍布积雪，放置在半地下室门前的自行车也无可避免地变成了雪白色，零星的雪花凝聚在车头把手上。
看到此般雪景，史蒂夫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团模糊的雾气立刻出现在玻璃上，又渐渐缩小消散。想到这么厚的积雪和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停的大雪，他在心里打消了晨跑的想法以及骑车去巴士站点的计划。他也不愿回房再睡个回笼觉，只好返回原路去洗漱淋浴。
用毛巾擦拭着还在滴水的金发，穿着浴袍的史蒂夫回到了房间，而时间才刚过六点。他坐在还未整理的床铺上，余光瞥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才觉自己睡前关机了到现在还没开机。他把毛巾摊平盖在头上，腰一伸拾起手机，低头垂下眼睑，长按着右边的开机键。白色的布料遮掩着他的侧脸，只隐约露出浓密如扇的睫毛。
手机屏幕一跳转到锁屏，还未等史蒂夫输入密码解锁，就弹出了一条信息，信息来源于超级巴士官网。史蒂夫心里一紧，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地解锁阅读信息全文。
而在看到“巴士从今日起全面停运”*的字眼后，史蒂夫焦急的心绪一下子攀升。他抬手揉了揉不自觉锁紧的眉头，抿着嘴不知如何是好，毛巾因为他的动作滑落到脖子上，松松垮垮地挂在了肩上。他没想到原本该是浪漫之物的初雪，会变成阻碍他与恋人相见的难关。
史蒂夫扶着额头思索了一阵，头发也干透了一半。既然巴士这个途径行不通，他就应该走铁路了。只是他从未坐过火车出远门，也意味着从未去过纽约的任何一个火车站。他需要托尼的帮助，却也知道恋人此刻还在睡觉。
史蒂夫想到近来就因为繁杂的项目而减少了睡眠时间的托尼，又回忆起昨夜托尼在通话时雀跃又期待的语气，甚至都不愿告诉对方自己今天没法到达波士顿这个噩耗。他的恋人擅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即使内心失望也绝不会表现在脸上，更不会从言行中透露出来。但是史蒂夫却像是能在眼前看到倔强的恋人，看到对方眼底里的失落，以及为了安慰自己而露出的笑容。
难耐的思念与焦灼的烦躁混杂于心，史蒂夫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很快地便控制住自己平静下来，脑海里重新制定了另一个计划。他在手机屏幕上点开浏览器，输入谷歌的地址，按照托尼教过他的方法，搜寻了纽约的火车站信息。
美国铁路公司的官网*处于搜索页面的第一个位置，上面标示着宾夕法尼亚车站。史蒂夫毫不犹豫地点进去，果然看到排在页面首位的就是“购买车票”的图标。接下来的页面就跟昨夜在超级巴士官网上看到的相差无几，只是需要填写的出发地和目的地改成了当地的车站。这算是比较简单的操作，史蒂夫准确无误地在出发车站选择了宾夕法尼亚车站，却在目的车站上犹豫了。
选择南站还是北站？史蒂夫舔了舔下唇，决定碰碰运气，拇指点上了南站。
然而当他进入寻找列车的页面时，却发现今日已经没有即刻出发的车票了。圣诞节假期是一个高峰期，当日车票售完也是完全可以预想到的。但是对于急切想与恋人碰面的史蒂夫来说，巴士停运是对他的第一个打击，那现在第二个打击也相继降临。他有点泄气地往后躺在床上，身体因为床铺的柔软而上下弹动，手机被甩到了枕头上。
良久，像是为了让自己重新振作一般，史蒂夫用力搓揉着自己的脸庞，又摸索着床铺拿起手机，盯着锁屏上的恋人，蓝眸里的坚定凝聚起来。
史蒂夫对出发日期作出了几次更改，又根据价格的一系列比对，总算预定到了一张车票，时间在圣诞节前一周的星期三，即三天后的下午两点。
最起码能够在波士顿与托尼过上圣诞节，史蒂夫对此感到一阵满足。他从床上坐起身，把还耷拉在他肩膀上的毛巾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站起来转身收拾好床铺。他对钟表上的时间瞧了瞧，原来这么一折腾，此刻已经过了八点。
平日里史蒂夫的恋人都是十点过后才会起床，他会赖在床上半个小时之后才会一边闹着脾气一边去洗漱，期间还会对着电话这头唤醒他的史蒂夫碎碎念，抱怨着为何不让自己再睡个半小时，也会在通话结束前道声“早安”和“爱你”。但是由于托尼嘴里那该死的项目，他现在最迟也要在九点之前就爬起来去实验室继续工作，这着实太难为他了。
而担任闹铃这项任务的史蒂夫，想到还蜷缩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可爱恋人，就不禁露出宠溺的微笑。他不经意地抬眼看向墙顶上的窗户，顿时想到了一个惊喜可以送给托尼，也算是对今日没法见面的弥补了。
史蒂夫解开身上的浴袍，嫩白的胸膛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之中。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灰色的长袖卫衣直接往身上一套，继而又穿上一条洗得有点发白的浅色牛仔裤，皮带“咔嗒”一声扣上，然后合上柜门，从旁边的挂钩拿下一件棕黑色的长款大衣，两手抓着衣领随意往后一甩就搭在了肩上，三两下就完成了穿衣。他想了想，还是拿起挂在另一个钩子上的帽子和手套戴上，回身拾起床上的手机放进口袋，尔后打开了房门。
在走出家门的同时，史蒂夫感受到了冷风嗖嗖地从楼梯间敞开的窗户吹入，扫刮着他露在外头的耳朵。仅是这么一阵风，就让薄白的耳垂变得通红起来，还有一丝刺痛。
长腿迈下，史蒂夫没多久就来到了一楼，推开大门，看到的全是一片雪白。他谨慎地一步步走下堆满积雪的楼梯，细碎的雪花一点点掉落在他的帽子和大衣上，不一会儿便浸湿了深色的布料。而他只是慢慢踩上厚而松软的雪层，留下一个又一个深凹的脚印，来到了红砖房前的法国梧桐底下，扶着树干蹲下来，把手放在了积雪上。
大衣的下摆不意外地沾上了白雪，睫毛和鼻尖也挂上了白色的小颗粒。史蒂夫持续地起身又蹲下，手上不断地动作，在身前的范围内堆起了一个到他膝盖那么高的雪球。他又在大雪球旁边堆堆捏捏，砌成了一个小雪球，接着小心地放在大雪球上转了转压稳住，才缓缓地松开双手，以保护的姿势托在小雪球的两边，好在它掉落下来的时候立刻接住。
眼看小东西并没有滑下来的迹象，史蒂夫才放心地哈了口气，弯下腰捡起刚刚在树底下看到的两根树枝，果断地插在大雪球的两边，还十分对称。他脚步有点摇晃地回身站远了些，抱着双臂横看竖看，没有感觉到手套上的雪花也蹭到了衣服上。
作为一个艺术生，史蒂夫显然对自己的作品不够满意，他再次靠近堆起来的小雪人，用手在小雪球上描绘了一个笑脸。盯着这张雪人脸，他抿了抿嘴，像是被打败了似地歪着头，蓝眸合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想到这里也没有其他道具可以添加上去，史蒂夫只好接受了作品就此完工的事实，然后左手解开了右手的手套，露出了红透的掌心。他举手到嘴边哈了两口气，才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机，向上滑动屏幕显示照相机的界面。
史蒂夫的左手还紧抓着手套，他空出拇指和食指握住手机的两角，右手握住另外两角，身体有点往后仰，对准了小雪人的位置，把它框进了手机里。
瞥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史蒂夫点点头，把图片添加进信息编辑栏里，再单手输入了文字。原本双手打字就极慢，此刻只用冻僵了的一只手按动屏幕，还时不时打错字母，时间都仿佛过了很久。
－“虽然想按着你的样子堆一个小雪人，却好像失败了。早安，托尼。”
总算把短信发送出去，史蒂夫最后再看了一眼坐落在树底下、与雪花很相配的小雪人，才快步回身跑向红砖房的大门。
一阵铃声响起，史蒂夫惊讶地看向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是托尼的来电。
“喂？托尼？”史蒂夫一边接了电话，一边打开了大门，暖气扑面而来。
“史蒂夫……”刚睡醒的托尼·斯塔克声音沙哑，“唔……你怎么有时间堆雪人？你现在应该在巴士上才对吧？”
该来的还是要来。
“托尼，我……我早上起来收到短信，上面说纽约通往波士顿的巴士因为暴风雪的缘故全面停运了，我今天没办法出发了。对不起，我知道你有多期待，我也一样想快点见到你，但是……”
“什么？！暴风雪？停运？老天，该死的，上帝这老头子从来不会站在我这一边。我只不过是想见见我的男朋友，为什么要跟我作对？哎哟……”一阵响亮的落地声从听筒传来。
“托尼？托尼！你是从床上掉下来了吗？没事吧？你别激动，虽然巴士停运了，我们还有火车，我已经订了去波士顿的火车票。”
“嘶……痛死我了，这地板太硬了，在你来之前我要铺个地毯。呃，那什么，你居然自己订了火车票？我就说你是最好的学生了，学会订巴士票马上就能自己订火车票，不愧是我男朋友。但是史蒂夫，其实你可以等我飞回纽约，我这项目也快结束了，也许圣诞节的时候我就能回家，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史蒂夫听了这话，知道托尼又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顿时眉头紧皱，“但是我想快点见到你。而且去找你怎么能称之为辛苦？我就是骑车去波士顿也甘之如饴。”
“你觉得我会忍心让你骑车过来吗？甜心？如果再发生什么状况，我就给你买机票。”
“不行！我……总之就是不行，托尼，我们说好的。”史蒂夫的语气沉下来，变得有些生硬。
“……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做的，史蒂夫。”
交往一年以来，史蒂夫和托尼很少会为什么事而吵架，但唯独这件事例外。
“呃，你刚刚短信里说雪人是按我的样子堆的？”
“……是的，就是突然想堆一个你。”史蒂夫缓了下来，声音也温和起来。
“但是怎么办呢，我很嫉妒。”
“嗯？嫉妒什么？”
“它就在你身边，而我却离你十万八千里远。”
史蒂夫被逗笑了，原本还留存在心底的小脾气也烟消云散。他举着手机靠在大门上，目光放远凝望着对面的楼梯间，“你就住在我心里，哪也不会去。”
“好，我哪也不会去。”
门外，雪花仍在洒落。
*巴士从今日起全面停运：这是你线在美帝真实遇到过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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