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The Way from NYC to Boston（2）
*灵感来源于你们蠢线两次赶不上高铁的经历。
普通人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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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自行车的轮子不断转动，行过人来人往的商业街，接着一拐弯驶上了布鲁克林大桥人行道。道路两边筑起了高大的围栏，在路灯照耀下闪现的一道道长影划过金发男人的脸庞。
桥底下的纽约东河映照着背后曼哈顿岛上的层层高楼，时不时还传来观光游船翻腾起的水花声，与桥间驶过的列车轰隆声相互交错。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布鲁克林人，家境普通的史蒂夫跟纽约大学里大多数住在曼哈顿高级公寓的富家子弟不同，他一直都与自己的母亲住在布鲁克林区。因此，在每天往返学校与住所之间，他都需要花上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由于是常年运动的体质，五点多公里的路程在他看来毫不费劲。
史蒂夫骑着车匀速下桥，回到了熟悉的布鲁克林区。
与车水马龙的曼哈顿相比，以住宅为主的布鲁克林一入夜就渐渐一片幽静。一栋栋款式相近的两三层式红砖房在街道旁排列整齐，只有在靠近路口的地方才会出现一两家餐馆或者小超市。
史蒂夫绕过了卡德曼广场，在坐落着一间犹太教堂的路口左转后，便慢慢地把车速降了下来，长腿一抬下了车，换成了步行。
夜间的寒风呼呼吹起，弄乱了史蒂夫本就因为骑车而丢了型的金色短发。栗色大衣的下摆随着走动不断扬起，让蓝色的牛仔裤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他仰起头，不由自主地哈了口气，白色的雾珠飘升，消逝。
史蒂夫把自行车推上了人行道，临近下一个路口时，在边上的日式餐馆门前停住了脚步。不像自己的恋人，他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但想到在家等待自己的母亲，他还是走上前，把车靠在门边锁好，走进了餐馆。
买了一盒掺杂多种口味的寿司，史蒂夫提着白色的塑料袋子踏出店门。他把袋子挂在自行车的车头把手上，脚往后一蹬松开了脚撑，再次推着车迈向了回家的路。
史蒂夫的住所位于两个路口外的希克斯街，一栋有着半地下室的三层红砖房。他推开通往半地下室的铁锈围栏，把自行车安置于此，然后拿下寿司袋转身离开，进而大步跨上旁边的楼梯，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大门。
心中挂念着“远走波士顿”的计划，史蒂夫脚下的步伐加快，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楼，回到了位于第三层的家中。
“妈妈，我到家了。”史蒂夫一边换上拖鞋，一边高呼着，“我给你带了寿司，就是克拉克街的那家。”
一位与史蒂夫发色相同、面容相似的中年女性从房间内走出来，随着年龄增长而更富有韵味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浅色的眸子弯弯的，“欢迎回家，史蒂夫。学校的事都忙完了吗？”史蒂夫的母亲叫做莎拉，是一名护士。
“是的，我从明天开始就放假了。”史蒂夫走上前拥住了自己的母亲，亲昵地揉捏着其瘦小的肩膀，“但我有个计划，接下来可能需要离家几天。”
“你要去找托尼，对吧？”莎拉在史蒂夫松开怀抱时，对他挑了挑眉调侃道。
莎拉是在史蒂夫与托尼交往了半年后的那个春假，得知了两人在一起的事。
那天刚融雪不久，天空难得万里无云。路边的法国梧桐上长出了新芽，如同新生的希望一般。
史蒂夫牵着刚从波士顿回来的托尼，毫不迟疑地把恋人带回了家。不管在路上托尼如何再三询问这么做是否正确，又如何紧张得不断抓脸抖腿，史蒂夫都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只是握紧了那只手，再不放开，仅此而已。
当史蒂夫拉着似乎要焦虑症爆发的恋人站定到母亲面前，并说出他们正在交往的事实时，莎拉其实是有点想笑的。
温柔的金发女性把睿智的目光投放在儿子的恋人身上。她注意到，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男孩，有着一双令人赞叹的大眼睛，似乎只看一眼就会陷入到咖啡色的漩涡当中。她知道对方正在紧张，但发现他丝毫没有因此退缩，反而堂堂正正地与史蒂夫并肩站在一起，从内里散发出迷人的自信。
这么看来，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着实般配。
于是莎拉抛出了在听闻此事之后的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幸福吗？”
史蒂夫与托尼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开口。
“非常幸福。”“太他妈幸福了。”
史蒂夫皱着眉嗔怪地对恋人一瞥，摇晃着两人还相连的手，无声地做着“注意语言”的嘴形。
莎拉扑哧一声笑了，嘴角上扬时展露出好看的笑纹。她眨了眨眼，伸出双手，一手拉着自己的儿子，一手拉着儿子的恋人，并轻轻用大拇指抚着两人的手背，“既然如此，除了支持你们，我没有其他想说的。”她稍微侧了侧身子靠近托尼这边，“还有很高兴认识你，托尼。”
棕眸男孩垂下了眼睑，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浓密的睫毛留下了一层灰色的阴影。他继而做了一个深呼吸，礼貌地点了点头，笑着说：“我的荣幸，女士。”
“你可以叫我莎拉，托尼，无需见外。“
“哦，呃，好的，莎拉。”托尼有些许无措，眼神也不知道往哪放，只好盯着史蒂夫握着自己的手背，假装在认真地数着上面细小的毛发。
史蒂夫垂下头，看着此刻变得异常乖巧的恋人，感觉好笑又无奈。
紧接着，莎拉突然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托尼，你现在成年了吗？”
托尼愣了几秒，才老实地回答：“呃，我还有一个多月才满十八岁。”
金发女性发出一个“哦“的长音，进而戏谑地来回扫视着眼前的两人，说：“注意分寸，男孩们，还不能上床哦。”
“妈妈！”史蒂夫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声，无语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笑得前俯后仰。而托尼完全像石化了一般，他没有想到史蒂夫的母亲居然是这种类型的。
回想起当初带着托尼与母亲会面的事，史蒂夫还是有点害羞。他舔了舔下唇，对母亲的问话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为了避免母亲再次调戏自己，他快速地说：“妈妈，我还有点事要跟托尼商量，先回房了。寿司你要是吃不完就放到冰箱吧。晚安！”接着长腿迈开，嘭地一声把房门一关，才终于松了口气。
史蒂夫摸到墙上的开关开了灯，把背包挂在了衣柜旁边的挂钩上，拉开拉链拿出里面的电脑放在靠墙的木制书桌上，自己往三脚椅子上一坐，打开了电脑。
在等待电脑可以开始运行的时候，史蒂夫掏出了手机给远在波士顿的恋人拨打了电话。
“喂，甜心？”
“嘿，我到家了。”
“是来问我怎么订巴士票的吗？”托尼果然料事如神。
“是的，可以教我吗？”
“举手之劳。不过你来了之后，要多给我几个吻。”
“你可以放心，我会一直吻你，吻到你厌烦为止。”史蒂夫对恋人的要求总是加倍满足。
“那你可要说到做到。”托尼刻意压低了声音，变得极具诱惑力。
史蒂夫喉咙一紧，让听筒远离耳边，屏幕稍微朝上，嘴唇凑近手机话筒的位置，嗓音变得更加磁性，“一言为定。”
实在是太久没有相见，仅是这样随意通一次电话，都让两人的情绪到达了高峰。互相听着厚重的呼吸声良久，史蒂夫才想起订票这件正事，他咳了一声，说：“快教我怎么订票吧，托尼。”
“哦，嗯，这样，我之前不是教过你用谷歌吗？你上谷歌搜索超级巴士*，然后跳出来的第一个就是超级巴士的官网了，你点进去，会见到整个页面都一片蓝的。”
史蒂夫一边嗯哼几声一边操作着鼠标，根据托尼的说法一步步地来。
“你进到官网里头没？嗯？”
“好了。”屏幕上的蓝光照射在史蒂夫的脸庞上。
“那你看到上面有两个白色的框吧？上面填写出发地，下面填写目的地。”
史蒂夫在出发地的白框中打上纽约，目的地的白框中打上波士顿。
“接着下面会显示选择单程还是往返。当然要选单程了，是吧？你来了我都不想放你走。”
史蒂夫吭哧一笑，一边用鼠标在上面点了单程，一边宠溺地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托尼一声贼笑，然后又继续指导道：“接下来你就可以看看明天有没有票，应该有吧？”
史蒂夫点了点“寻找车票”的黄色标签，果然出来了一列明日车次表。
“最早那一趟是七点四十，我订这趟？”
“老天，这么早？你才刚放假啊，史蒂夫，好好享受假期的早晨，多睡个懒觉不好吗？别着急，我又不会跑，就在这等着你。”
“我本来就不爱睡懒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我订八点十分的车票吧，正好还剩下一张票，我明天晨跑回来收拾一下正好出发过去。”
史蒂夫敲动鼠标，选好了剩余的那个座位，无需托尼提醒，自己就成功地把巴士票订好了。
“好吧，那我们中午就可以见面了。该死的，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要高潮了。”
“……我也是。”
突然，史蒂夫感觉到一丝丝细碎的阴影在眼前划过。他转过头看向房间另一边墙顶上的小窗户，眯了眯蓝眸，竟看到了窗外缓缓地飘落着雪花。
这是纽约的第一场雪。
“托尼，我们这边下雪了。”史蒂夫举着手机，一步步靠近小窗户底下，昂起头注视着窗外的景色。
“下雪了？是初雪吗？”托尼的语气里有一丝惊讶。
史蒂夫“嗯”了一声，清澈的蓝眼睛一点点弯起弧度，眼底似乎满含着深切的情意。
其实那一瞬间，史蒂夫所想到的，是自己与托尼正站在漫天雪地间。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雪花洒落在眼前，有一些蹭上了托尼细长的眼睫毛，又一点点地融化，让其变得湿漉又模糊。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吻上去，吻在托尼的眼睑上。
“托尼，你说，我们这算不算一起经历着初雪？”
“哦，甜心，你这老派的想法是怎么回事？”托尼轻笑着，语气转而温柔，“当然了，如果可以，我真想亲身跟你经历所有的一切。”
两人相隔着小小的手机，相隔着从纽约到波士顿的漫长距离。
但两颗心却从始至终，紧紧相依。
*超级巴士：Megabus，美国的长途巴士。官网为megabus.com。
－TBC.